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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门大街
六百年人间烟火漫卷到如今
北京城内城9门,外城7门的“ 凸”字形布局形成距今已有600余年历史。在这600余年历史的金戈铁马里,若要寻一处洋溢着人情世故的烟火漫卷之地,那首选前门大街——这里是北京中轴线上商贾文化、建筑文化、会馆文化、梨园文化、民俗文化最为集中的区域。
我爷爷小的时候
常在这里玩耍
高高的前门
仿佛挨着我的家……
——当这熟悉的旋律响起时,很多北京人的记忆会随着歌声被唤醒。我小时候,曾坐在我爸二八自行车的前梁上,穿行长安街,来到前门大街,去给家乡的长辈们买点心和我爱吃的小零嘴。那个时候,前门大街对我来说,是用糖果纸、糖葫芦、小发卡和小玩具填满的“小确幸”,充满了丰富、新鲜和诱惑……那个时候,我老爸问我:长大了想做啥?我脱口而出:“想开个杂货铺!嘿嘿。”
前门大街,曾被称为“皇帝门前第一街”。明嘉靖二十九年(1550)未建外城之前,前门大街是皇帝出皇宫的御道,这里走过明、清皇帝祭祀天坛、先农坛的仪仗。随着明朝扩建外城,前门大街因紧邻紫禁城,便成了北京城里寸土寸金之地。这里人来货往,商贾云集,热热闹闹地延续了几百年。《燕京杂记》中曾这样描述前门的商业景象:“京师店市,素讲局面,雕红刻翠,锦窗绣户,招牌至有高三丈者。夜则燃灯,数十纱笼角灯照辉如白日。其在东四牌楼及正阳门大栅栏尤为卓越。”
北京的中轴线是北京城的“脊梁骨”,前门大街正位于北京中轴线上,北起前门月亮湾,南至天桥路口,与天桥南大街相连。全长845米,明、清至民国时皆称“正阳门大街”,1965年才正式定名为“前门大街”。每天,随着钟鼓楼的钟声敲响,底蕴厚重的前门大街老字号显露光彩,一幅老北京市井风情图便徐徐展开……乾嘉时俞青源在《春明丛谈》中描绘前门大街的热闹:“珠市当正阳门之冲,前后左右计二三里,皆殷商巨贾,前门大街设市开廛。凡金银珠宝以及食货如山积,酒榭歌楼,欢呼酣饮,恒日暮不休。”清末,前门大街已有夜市。光绪二十七年(1901)后,在前门箭楼东西两侧设立了前门火车站东站、西站,前门大街便成为北京同外省联系的交通枢纽。
再说说那些耳熟能详的老字号。咸丰五年(1855),这里开设了“便宜坊烤鸭店”;同治三年(1864)肉市开设了“全聚德挂炉烤鸭店”;“都一处”饭馆传说就是乾隆皇帝来这里吃了烧卖说了句夸奖的话而得名。光绪年间这里还有“致美斋”的馄饨、“九龙斋”的酸梅汤、“六必居”的酱菜、“正明斋”的满汉糕点等著名食品商店。民国以后,以卖酱羊肉闻名的“月盛斋”也迁到前门大街。放眼前门大街,一字排开的全是上百年历史的老招牌。除了上面提到的那些,还有瑞蚨祥绸布店、长春堂药店、内联升鞋店、张一元茶庄等16处老字号分列道路两侧。
但历史常有转折兴衰,所幸经过几个历史时期的重建后,这里依旧繁华。
每到正午时分,每家饭馆都有一两个伙计站在店门口招徕过往行人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前门的吃食,既有皇家御膳的精美,又有质朴实在的家常口味。两分钱的大碗茶,其貌不扬却透心爽的甘甜味儿——粗瓷碗,大叶茶,那是一段历史的记忆,飘荡着人间情意的馨香。
在这条街上,若要说几个“明星”铺位,那“老舍茶馆”是非常必要说一说的:老舍茶馆是以人民艺术家老舍先生及其名剧《茶馆》命名的,成立于1988年。当时正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大门刚向世界打开不久,老舍茶馆因为浓浓的中国味道,成为外国游客了解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窗口。美国前总统布什、前国务卿基辛格,俄罗斯前总理普里马科夫,日本前首相海部俊树、中曾根康弘,泰国公主诗琳通等都曾是这里的座上客。
老舍茶馆是传统茶馆中的佼佼者,无论是在形式上还是在功能上都继承和保留了京味茶馆的韵味:古朴的环境、木制的廊窗、中式硬木家具,以及细瓷盖碗、墙上悬挂着的各式宫灯,都透着十足的北京风格。在这里不仅可以品尝到正宗宫廷细点和北京风味小吃,还可以在两个多小时的演出中,欣赏到戏曲、京韵大鼓、杂技、舞蹈等十几种艺术门类的演出。
如今的前门大街,依旧保留着旧时光在这里种下的痕迹。漫步在重开张的大栅栏步行街,道路两侧的建筑物色调、风格实现了统一,尽显古香古色,最大限度地还原和展现了前门大栅栏地区独有的传统商业特色。前门大街主干道上,穿行着百年铛铛车,大街上依旧生长着百年老字号,但同时,新时代的新地标、新元素也如雨后春笋般生长了出来——“北京坊”出现了,它在清代“劝业场”的基础上,把廊房头条西河沿这些街巷,变身成高品位的时尚商业区,统称为北京坊。这里已成为北京文化继往开来的胜地,一年一度的“北京十月文学月”主场活动在这里举办,文坛巨匠云集,是北京文学爱好者向往的文学高地。而北京坊里的PageOne书店因其独特的景观视角而成为网红拍照打卡地。在这里,既可以看书享受慢时光,又可以欣赏落地窗外,正阳门箭楼、城楼、毛主席纪念堂、原前门火车站,视角无敌。
杜莎夫人蜡像馆出现了,它融合了京味儿特色与英伦风情,不仅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人巨星,更有古往今来的中国历史名人,它是架设在中国与世界之间的桥梁。
“北京大城小像”出现了,它通过打造交互式微缩景观和沉浸式声光特效,带领游客穿越1:24比例复原的元、明、清、民国、现代的北京城……
还有很多很多属于前门大街的新生代“潮”元素、“潮”生活在这里孕育绽放:传统文化在这里获得创造性转化,京味儿民俗在这里获得创新性展示——故宫冰窖餐厅,让最强文化IP首次走出紫禁城;天街冰冰文创冰棍掀起网红打卡热潮;吴裕泰茶叶制作的冰淇淋茶香鲜爽;独辟蹊径的香水小店,则是必须探秘的气味博物馆……前门大街古老又现代,它永远牵引着我的好奇心,让我不断地来这里体味和探秘。
走累了,可以在中国书店静静地读一本书,也可以听一场潮流音乐会,逛逛周边的博物馆,去创意国潮市集中淘宝……在前门大街,既可以为向往传统京味儿文化的心找到归宿,也可以感受时下潮流的消费生活——如今的前门大街,依旧是北京市民烟火漫卷的“脏腑之地”。
记得上大学那会儿,一位要好的闺蜜兴奋地约我在前门的中国第一家肯德基见面。那个时候,美国快餐肯德基进入中国市场不久,北京前门大街西侧的正阳市场开了全国第一家店,这在当时年轻人心中是潮流的代表。那天中午,我们如约在肯德基前门店见面了。她带着大学初恋男友出现在我面前,让我惊喜非常。那个中午的时光真是美好!15年后,闺蜜来北京出差,我们又相约在前门见面,当我们从前门大街散步到当年相聚的肯德基时,我们停下了脚步,静静伫立在那里。
“这里还是那么繁华,但这家肯德基店好像变小了啊。”
“可是,我们的青春曾在这里停留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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